(2018年9月)認識世界的方法有很多種:科學家會進行實驗;歷史學家會研究文獻;考古學家會發掘古蹟‥‥‥藝術家就較可能用不同的手法,如駐JCCAC L7-10工作室的跨媒體藝術家許方華就以獨特的視點和不慣常的方式呈現日常事物。許氏將文字、聲音及科技揉合在裝置作品中,解構身邊平常事物的本質與其在生活中的位置,試圖打破它們被套上的慣常概念,重新認識它們的潛在特性與面貌。
許方華畢業於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文學士)、英國中央聖馬丁藝術與設計學院(藝術碩士),及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媒體設計與藝術碩士)。其藝術實踐及論文曾廣泛發表於國際藝術場所或活動,例如是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Electronic Art」、及亞洲當代藝術週等。她的作品與理念為她帶來了不少奬項,包括香港設計師協會設計獎學金彭博新一代藝術家資助獎、香港藝術發展局藝術新秀獎、耶魯中國藝術獎助金、亞洲文化協會李子潔獎助金、美國日本藝術計劃研究獎助金;及香港藝術發展局藝術獎學金。
J:JCCAC
H:許方華
重構文字與聲音
J:可以向讀者簡介紹一下你的藝術創作嗎?
H:我的創作不少都揉合了文字或聲音的元素,配上媒材的物料特性,在各跨媒體裝置中,以不尋常的方式去再現為人熟悉的事物,提供一個新的角度去重新認識及理解它們的本質或背後的規律。
J:為甚麼會選擇文字及聲音作為你的創作元素?
H:因為它們都是一些我很感興趣的東西。我對於文字的熱愛可能是源於小時候的校園生活。那時候我們的課堂都是以英語授課的,因此上課時我要在腦海中不停翻譯老師的講解,這引發了我對文字的迷思。而對聲音的興趣,大概是在修讀香港城市大學一個剪接及聲效課程時所培養的。
J:那文字及聲音在你的創作裡面扮演甚麼角色?
H:對於前者,一些作家為我帶來了重要的啟發,好像是意大利的文學學者Franco Moretti,他並不專注於研究文字的傳意功能,卻以統計的方式鑽研它的格式。這讓我想到,文字其實不只是一種溝通工具,更可以是一種純粹的規律;而對於後者,我發現在普遍的觀念中,比較起視像,聲音總是較被忽略的。在城市大學唸書時我當上了實習生協助電影的製作工作,那時我發現聲效是一種較不被重視的部分,在一個製作中可能只是用上數天至10天的時間去調效。這令我反思我們可否用另一個角度去理解聲音──其實聲音也可以是創作中的主角,而不只是陪襯。
編按:許氏的聲音裝置《Wordplay II》也許就展現了這些想法。在作品中,許氏設計了一套電腦程式,它會按照英語字典中某些字詞的拼字規律產生出音韻,並在裝置中播放。
新視野中的日常
J:你提到希望透過創作去重新理解世界,那除了文字與聲音,你會探索甚麼其他的東西呢?
H:我的作品不少都是以日常生活的事物為題材的,因我覺得它們與觀眾較接近。
J:是甚麼驅使你這種好奇心,去重新發掘事物的?
H:因為我總覺得世界是難以讓人絶對地理解,例如在平日與他人的互動中,我們總不能完全地了解對方。我覺得透過創作以新角度去重新觀察世界,是有趣的事。
異地的廣闊眼界
J:除了香港,你曾在海外不同的國家如英美等地學習或作藝術交流。這些經驗對你往後的創作有甚麼影響嗎?
H:作品在不同地方展出時所得到的反應,其實也帶出了一些關於文化差異的啟示。平時在香港,會出席展覽活動的大多是藝術專業人士,但在外地如美國,藝術社群可以是很闊的。譬如說,去年我在「Yale Green Hall Gallery」舉行的個人展覽裡,不少觀眾都是當地的居民。
身處外地讓我反思國藉的既定概念。有一次在工作坊中,有一位觀眾總是在說我的作品很具東方特質,但其實我在創作時並沒有刻意要以「東方感」為藝術元素,對方可能見到我的外貌就覺得我的作品必定是以亞洲為切入點。人們總是喜歡較表面地將人與事歸類。我的一件作品《Vexation》其實是暗暗地回應這個感念。
J:在不同地方展示作品有為你帶來一些創作上的衝擊嗎?
H:其中一個影響是令我變得更會在作品中加入與觀眾互動的元素。從前我較少跟觀眾接觸,但在一次的海外展覽裡,也許因為觀眾群差異的關係,有一位訪客較為粗野地觸碰我當時的作品,令我需要跟他直接交涉及建議欣賞該件作品的方式。這次經驗令我在日後的創作路上更會面對觀眾,嘗試在作品中加入互動元素。稍後我會參與由香港藝術中心主辦的「ifva獨立短片及影像媒體節」展覽,展覽將於戶外進行,屆時的作品預計是會讓觀眾投入其中與互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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