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在香港藝壇裡,有不少新一代的藝術家選擇了從事水墨畫創作,為這傳統的媒介帶來了形形色色的新面向。駐JCCAC L5-08號工作室的九十後現代水墨畫家邱榮豐,就是其中一員。邱氏的創作以山景為主要物象,透過或虛或實描繪手法,解構山石的根本結構,探索人與大自然間之關係,以及關於時間與空間等的命題。 他曾屢獲獎項,當中包括全國青少年藝術精英大賽(中國繪畫)季軍、王無邪新水墨藝術獎及香港工筆畫會創作獎等等。其作品曾廣泛展於各本地及海外展覽,包括香港巴塞爾藝術展、美國洛杉磯郡立美術館的聯展《吳彬:十面靈壁圖》、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澳門新藝潮國際藝術學院新進博覽、和其他國際拍賣行與畫廊之展覽。
J:JCCAC
Y:邱榮豐
從設計到水墨畫
J:你當初是怎樣開始你的藝術之旅的?
Y:我在中學時已對藝術興趣盎然,中四、五時有修讀美術科。當時我有個喜好,常重新設計課本的封面,甚致會切割其內頁作新排版!另外我特別喜歡中國文化科裡關於藝術的部分。這些都可說是我創作歷程的起始階段。
J:那中學之後你又是怎樣繼續你的藝術發展呢?
Y:中學畢業後,最初我在大專修讀商業設計課程。在第一個學年時我看了很多展覽,當中尤其令我印象深刻的經驗,是一次我在香港藝術館看到水墨畫大師潘天壽的一幅巨型畫作,作品令我感到很震撼,觸發了我對水墨畫的興趣。之後我很想學國畫,便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一位老師,正式拜師學藝。
J:就是這樣開始了水墨畫創作?
Y:對。之後我考進了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在那裡我打下了更多的水墨創作基礎,又嘗試構想一些未有前人用過的創作手法。而在學期間我又曾赴北京畫院作了一個月的進修。
J:那你覺得你的設計底蘊,對你的水墨畫創作有影響嗎?
Y:我想可能有的。之前做設計的經驗,或許都不經不覺地薰染著我的畫作,特別是在視覺形式方面──例如我在《Airy Mountain》及《Airyland》的作品系列中透過畫面的切割,營造出一種分格的元素,探討關於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除此之外,也許設計上的知識都有助我打造畫面排列的美感。
連綿山巒間的視野
J:你怎樣看水墨畫的傳統?你會跟隨前人的創作方式嗎?
Y:我不會完全傳承古時的山水畫格式,因為我相信繪畫應按不同時代的觀看方式去呈現畫面。現代人看世界的視點與往時的實在是截然不同。新科技讓我們可以不同的方法觀看世界,比方說現代人可乘飛機腑視大自然的環境,不用像古人般須走進山林間探勘。我不會直接仿傚古代「山形步步移、山形面面看」的繪畫方法──畫者站在不同的角度觀看山脈,並將各視點的部分景象併湊在同一畫面上展現。我的作品嘗試呈現當代的視點,並不完全遵循傳統山水畫的格局。
J:相信觀者的視點是你其中一個關注的命題,可以介紹一件探討有關議題的作品嗎?
Y:在作品《全景式預想圖》中,我用鋁片造了一件環形的模型,再在其內面裱上了一幅山景畫,藉此塑造出一片循環無端的風景;而在環的底部,我用沙石鋪設了一條橫穿而過的小路。其實這個環是一個縮樣模型,如果將來有資源及空間,我希望能按著它建造一個大型的裝置,其時觀眾能沿那小路走進大環裡,並置身於全景式的山嶽風光中。這作品大概受到了建築學的空間與視覺概念所影響。
藝術給予的喜悅與安寧
J:為甚麼會選山景作為你的描繪物象?
Y:很難說清原因,也許是因為我喜歡行山寫生,可能當中美好的感受潛移默化地令我選擇了這景物,而山景又賦予了我較大的發揮空間,因它沒有比例的規範。此外我喜歡大自然的景象多於人造物,雖然我曾在數幅的作品中加入了一些建築物,但回想來其實我對它們有點保留。
J:畫水墨畫需要有相當的技術,相信你曾下過很多苦功。是甚麼驅動著你一直堅持做水墨畫創作的?你在畫畫時的感受是如何的?
Y:每當我在專心致志地畫水墨畫或作其他類別的創作時(早年我曾著迷於練習人像素描),我都會覺得自己像在靜心修行般,而在完成作品時心裡滿是欣喜的。
J:對你來說,藝術可說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另一方面,你覺得創作對觀眾來說有甚麼價值呢?
Y:首先我覺得藝術是密切地影響著人的。我們日常生活裡每一樣東西其實都與藝術有關,例如簡單至一個杯子,也涉及設計的美學在內;又譬如我發現活在香港極國際化的文化環境中,本地人都長期地浸淫在多元化的美學裡,因此培養出廣闊的審美眼光。而我則希望能透過自己的山景畫呈現在大自然中的静謐,從而為觀者帶來一份放鬆的感覺,尤其現今世代的人在城市生活裡未必常有欣賞大自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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